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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文革"中江青曾召見 浩然:中國文壇一個獨特現(xiàn)象

2008年04月14日 11:09 來源:《小康》 發(fā)表評論


 

    2月28日,著名作家浩然的遺體告別儀式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舉行,三河市農(nóng)民用玉米等農(nóng)作物自制的花圈格外醒目。浩然本名梁金廣,其代表作有文革時期發(fā)表的長篇小說《艷陽天》、《金光大道》等。 中新社發(fā) 徐曦弋 攝



 

    80年代以后,浩然長住河北三河市,創(chuàng)辦《蒼生文學》雜志,并完成了三卷本自傳體小說《樂土》、《活泉》和《圓夢》。 中新社發(fā) 徐曦弋 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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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浩然是中國文壇一個獨特的現(xiàn)象和風景。有關他的是是非非,并未隨著他的離世而消失。

  ★文/《小康》特約記者 張弘

  在1999年香港《亞洲周刊》評選的“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”,1949年至1976年的中國大陸小說中,浩然的《艷陽天》和王蒙的《組織部新來的年輕人》入選。

  在《劍橋中華人民共和國史》中,美國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東語教授西里爾•伯奇以《浩然的小說》為題,對《艷陽天》和《金光大道》進行分析和批評后如是寫到,“在講故事的流暢方面沒有誰比得了他。用精心選擇的細節(jié)來使人物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富于感染力,從庸,嵭贾袚尵瘸龅男〔迩诧柡⒁,而象征則既像芟剪枝蔓的斧斤,又像在扣結之處蓄著力量的繩索——一個生動的故事所具有的這一切都似乎行云流水般出自浩然!

  2008年2月20日,一生“寫農(nóng)民,為農(nóng)民寫”的浩然,在五年多的植物狀態(tài)之后,終于拋開生前的是是非非,撒手人寰。然而,有關他的爭論并未中止。

  心系《艷陽天》

  1962年12月,在前輩作家蕭也牧的鼓勵下,30歲的浩然開始準備創(chuàng)作自己的第一篇長篇小說。這一年,他的小兒子梁秋川出生了。三十而立,浩然把創(chuàng)作《艷陽天》看成了自己一生成敗的關鍵。他同時認識到,不把全身心的力氣都支付給它,是難以取勝的。于是,他向供職的《紅旗》雜志社請了創(chuàng)作假,到北京西山八大處作家寫作所全心投入這本書的創(chuàng)作。

  此前,浩然已經(jīng)出版了《喜鵲登枝》等幾部短篇小說集。作為一個只上過三年小學的農(nóng)民,通過自己的勤奮學習而成為一名文藝工作者,浩然有過春風得意的喜悅。但是,他并不滿足于現(xiàn)狀,蕭也牧建議他寫長篇小說,正說出了他自己有打算卻又沒把握做的事。因此,他以極大的創(chuàng)作熱情,投入了《艷陽天》的創(chuàng)作。他以順義縣最邊遠的山旮旯子焦莊戶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合作社主任蕭永順為原型,開始塑造蕭長春這個人物形象。

  一年多以前,他在山東濰坊昌樂的城關公社東村大隊下放,因為聽從了農(nóng)民的提醒,使十幾萬斤小麥沒有霉爛,國家得到公糧,群眾分到口糧;他自己也得以避免了一次重大的失職錯誤。這件事使他“心靈受到?jīng)_擊與震顫,真正將心融入了社會生活,獲得了第一部長篇小說《艷陽天》中許多場景、意境和人物心態(tài)的素材!奔爸炼嗄暌院,在與《浩然口述自傳》的作者鄭實談起時,他還說到,“尤其重要的是,這場親身經(jīng)歷的驚心動魄的體驗,使得北京郊區(qū)那位我熟悉的英雄人物蕭永順有了一個用武的陣地和施展其本領的‘載體’,對這部小說的結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。有趣的是,在我身上已經(jīng)形成這樣一種條件反射,不論走到什么地方,只要一見到麥子有了發(fā)黃的顏色,我就想到昌樂,就擔心沒容小麥打軋入倉便陰雨連綿,直到得知準確的收獲完畢的消息之后,才把懸著的心放下!倍鴸|村大隊保管員田敬元,則成了書中“馬老四”的原型。

  《人民文學》雜志社前副主編崔道怡記得,“浩然寫完《艷陽天》后拿給我看,當時是20幾萬字,我覺得他的構思很不錯,寫的是十幾天的時間,農(nóng)村里面人與人關系的變化,在藝術結構上有很大的擴展空間。后來他覺得,這些意見對他來說像鑰匙打開了倉庫,他腦子里面儲存的人物、生活積累很豐富,完全可以充實到小說中去。我跟他談過以后,浩然將《艷陽天》改寫成了126萬字的三卷本。”

  1964年,《艷陽天》第一卷問世,到“文革”前夕,三卷本全部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齊。

  學者丁東讀到《艷陽天》,是1968年到山西農(nóng)村插隊的時候。他記得,“當時,別的小說已經(jīng)不怎么流通了。村子里和我一起插隊的好幾個人都想搞文學創(chuàng)作。大家有一個話題,就是《艷陽天》和《創(chuàng)業(yè)史》的比較。這兩本書的價值取向?qū)嶋H上是一樣的,但是有知青認為,《創(chuàng)業(yè)史》比《艷陽天》寫得更深刻一些。其中,有一個同學把《艷陽天》研究得滾瓜爛熟,他把浩然當作了創(chuàng)作楷模,比照著浩然來創(chuàng)作,成了當?shù)氐奈乃噭?chuàng)作骨干!

  作家劉慶邦是在1965年讀到的《艷陽天》,這一年他剛上初一!澳菚r,我們的老師就向我們推薦《艷陽天》,還讓我們朗讀。讀了之后確實覺得很好!眲c邦說,“這時,‘文革’還沒有開始,但是,好多作家都失去了創(chuàng)作的權利,《艷陽天》也特別符合當時的需要。當時出長篇小說的人很少,要買一本長篇小說還很不容易。所以出一本長篇小說全國的人都在看。

  1972年讀到《艷陽天》的陳徒手當時在福州上中學;叵肫甬斈甑那榫埃鞔_不同意后來流行的“八個樣板戲一個作家”的說法!啊母铩芯秃迫灰粋作家不準確,我記得那時候起碼有十幾二十多個作家的書,但是,影響最大的還是浩然的《艷陽天》。”

  韋君宜在《思痛錄》中的回憶也證實了陳徒手的印象。她說,這時的小說有《千重浪》、《東風浩蕩》、《伐木人》、《鐵旋風》、《無形戰(zhàn)線》、《朝暉》、《晨光曲》、《鉆天峰》等等,一年好多本,“完全不能算作藝術”!坝袔孜蛔髡吆苡猩睿热缟稚、農(nóng)村生活、學校生活,有的段落寫得很真實,很動人,但是整體構思卻完全是捏造的,作者不得不隨波逐流地去捏造!

  《艷陽天》引發(fā)巨大反響,很快,由曹燦播講的“小說連播”又把它以廣播的形式傳播到千家萬戶。在城市和農(nóng)村,有線廣播使浩然的這部長篇小說達到了婦孺皆知、家喻戶曉的程度。

  三十而立,浩然心中非常得意。千字10元的稿費,他全部交了黨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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