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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新聞周刊文章:《東京審判》的毀滅與重生(2)

2006年08月28日 15:51

  籌資的投機與冒險

  “我見證的不是一部電影的誕生,而是一部電影的毀滅!边@是高群書在《東京審判》拍攝完成之后,最大的感受。

  最早帶著劇本來找沙隆達集團合作的,是九江長江影視制作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孫昌平。他在飯桌上描述了誘人的投資回報前景,這吸引了從事化工行業(yè)的沙隆達集團副總裁鄭天華,并隨后簽下合約:九江公司的孫昌平運作國家資助、贊助款以及“人員設備折抵”合1000萬元;鄭天華代表的沙隆達公司投資400萬元。之后他們又拉上了鄭的朋友、北京某醫(yī)藥公司總經(jīng)理岳路,游說其投資400萬元。整部電影投資1800萬元。

  孫昌平提供的1000萬元里,包括他許諾能拿到的無錫市政府的600萬元贊助款,他告訴合作者“他們(市政府)只求一個‘五個一工程’獎,爭取在文化領域的一個榮譽!——政府投資主旋律電影,在之前屢見不鮮,也是政策鼓勵的。他還告訴另兩個完全是電影門外漢的伙伴,像《東京審判》屬于國家級重點影片、重大革命題材影片,開機后還可向廣電總局申請國家資助,至少能拿300萬元。運氣好可以拿到600萬元。

  孫替他們算的賬是:電影只需400萬元就能啟動,政府和國家的贊助一到,他們不但可以從1200萬元中迅速拿回投資,電影還能運轉。兩個從沒涉足過電影圈的人相信了這個“短線投資”項目。

  2005年4月9日,高群書也和九江長江影視制作有限公司簽下一紙合同,開始他的電影處女作。卻沒想到,這張合同不但差點使他第一部電影夭折,也在之后一年多時間里,更使他不斷地陷入各種麻煩之中。

  很快,鄭天華和朋友的800萬元資金逐步到位。高群書分別從美國、日本與港臺地區(qū)落實了演員,同時也找來以前拍電視劇中合作的工作人員。由于影片以再現(xiàn)當時法庭現(xiàn)場為主,需要全部英文對白,而且考慮到票房因素,高群書啟用的中方演員主要來自港臺地區(qū),他和助手一一敲定了劉松仁、朱孝天、曾江、曾志偉、林熙蕾等明星。這過程中,多數(shù)商談均是在一次次的飯局中完成。

  2005年5月,影片開拍。到6月初,800萬已經(jīng)基本用完,而孫昌平打包票的政府國家投資音訊全無。按照高群書的回憶,“記不住是哪一天,好日子一下就結束了。也就是說,資金斷檔了!

  演員經(jīng)紀人開始打電話直接找到投資人,詢問部分演員的二期酬金為何逾期未付。而劇組百來號人每天的吃喝拉撒各項開銷還在繼續(xù)……至此,投資人無心再填無底洞,他們只想盡快找新的資金進場,最好自己能全身而退。這期間劇組又不能停轉——演員檔期、攝影棚租期都定死的,一旦停下來,非但項目不保,也無法再吸引新的投資。

  而這些,還只是這部電影多舛命運的開始。

  導演成了制片,既是爺又當孫

  演員催款、各方催債、合作方找孫昌平要錢的混亂局面一直拖到了7月初,所有人都想有一個了結了。大家最先想到的是——讓孫昌平出局。

  幾經(jīng)催(逼)款,孫昌平被迫退出,但拒絕簽退出的合同,他以消失的方式一走了之。而最早與劇組簽署的合同,事實上依然在日后具備法律效力,這個“后患”他們始料未及。最直接的影響,就是孫昌平此前在其他經(jīng)濟糾紛中的債權人追債上門,尋人不成,他把整個劇組告上了法庭。

  這時,另兩個進退維谷的商人,也在思量如何盡快抽身,并且盡可能地拿回投資。年近半百,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娛樂圈,根本想不到這里的水有多深。二人相繼病倒。除了每天纏著惟一的“圈內人士”——高群書,懇求他出面找錢接拍之外,不斷重復的一句話就是“跳樓”。

  本想也借此逃離這個爛攤子的高群書,被纏得心軟,況且自己對這個片子已經(jīng)投入大量工作,心有不甘。猶豫幾天后,他答應繼續(xù)拍片的同時開始四處借錢。

  錢借到之前,他先在劇組開會,向大家保證“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天下最傻逼的制片人了……我只能保證劇組跟我干到最后的任何人,都按照以前的合同把錢發(fā)給大家;如果不相信,現(xiàn)在立馬滾蛋,我決不挽留半句,無論是誰。”

  之后十幾天,高群書一邊繼續(xù)拍戲,同時又四處求人借錢。在電視劇中的好人脈并沒有起太大的作用,那些投資電視劇的老板們對電影沒有一點興趣,甚至根本不想聽高群書談電影。高最后只好承諾,自己用電視劇版權作抵押。

  最終還是以前的合作伙伴,出于信任答應借高300萬元,朋友徐嘉暄籌來了200萬元,這筆款在電影關機的前一天到了賬。高告訴記者,這期間,除了應付債務和拍片,法院還因在債務官司中他們無法還錢,屢次要封這個電影。

  2005年7月23日,高群書記得那天下午的陽光很好,在北影廠的攝影棚,他拍完了最后一個鏡頭后,一句話沒說掉頭就出了影棚。

  棚外,投資人和會計都等在一旁。他們剛剛從銀行取出了現(xiàn)金,高叮囑完按照前一天晚上擬好的單子給大家發(fā)酬金后,就上了汽車再不想回頭。他說,“這一刻,我的眼淚掉了下來。”

  之后半個月,高群書對外幾乎斷絕了聯(lián)系,整天在工作室里打CS和DOD游戲。不僅如此,他說,在此后的幾個月里,他不能聽到任何關于這個電影的信息!安还苁钦l,只要一提電影這兩個字,我就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,心里號叫一聲!

  誰來為主流愛國影片埋單?

  在采訪、自己的博客和其他不同的場合,高群書總忍不住反復咀嚼那段痛苦的記憶。他認為,這同時也是中國電影不能不說的疼痛。可疼痛并沒有因為關機和付清了片酬而結束。

  也許是因為影片出身“主流”,不被看好,高群書高薪請來做后期的“名剪”,幾經(jīng)推托,最終還是在答應之后爽約了;同時為電影做宣傳的徐嘉暄告訴記者,在宣傳過程中,一些媒體也怕把握不好政治尺度拒絕為影片宣傳;聽到片子即將上映,參與后期工作的職員也開始討要酬金,還有欠特技、錄音、作曲、剪輯、機器、加印拷貝的錢……一屁股的債再次砸向高群書。而電影的最后字幕中,高群書不得不與孫昌平并列作為出品人出現(xiàn),這還是電影局出面協(xié)調的結果。

  8月10日,事隔影片拍攝完成一年有余,徐嘉暄去上海與上影廠商談《東京審判》發(fā)行的具體事宜,同時請來了上海聯(lián)和院線的老總們看片。一年多孕育的酸甜苦辣這時候就要分娩見分曉了,因為院線經(jīng)理的看法幾乎就代表觀眾的看法,他們最知道觀眾喜歡什么。

  徐嘉暄說,發(fā)行商和院線開始都不看好《東京審判》,甚至很排斥,除去影片本身的“主旋律”色彩,當時中日兩國之間敏感的關系也是發(fā)行的阻力之一。尤其是院線經(jīng)理的態(tài)度特別不好,他們直剌剌地跟徐說,“現(xiàn)在有那么多片子可選,不一定非要選你這一部!

  看完片子后大家的反應和之前剛好相反,經(jīng)理們在會議室討論得很熱烈,徐嘉暄從有限聽得懂的上海話里猜到,大家好像是“都表示要上,還因為分拷貝‘打架’,因為我們在上海只有三個拷貝!薄昂髞硭麄兩塘砍鲆粋比較奇特的方法,從8月16日早上9點到晚上9點,每一小時一場在各大影院輪流放映,他們稱之為‘接力放映’。”

  還沒來得及開心,在8月14日徐嘉暄拿許可證過程中,又出了狀況,孫昌平的九江公司作為另一出品方,“要求不把‘五個一工程獎’給他們就不蓋章,直到電影局領導下令不蓋章也發(fā)許可證,才拿到了影片的許可證!备呷簳f。

  一拿到許可證,徐嘉暄立刻發(fā)短信給高群書,“看到許可證一直想落淚,走出電影局的一剎那很心酸,未來的路仍然艱辛,堅持,再堅持,我們一定能贏。”

  出于宣傳效果考慮,發(fā)行方將影片定在拿到拷貝第三天,即8月16日在上海匆忙點映。而徐嘉暄介紹,因為資金困擾和市場預期的不確定,他們目前發(fā)放的拷貝數(shù)大約是送全國影院正常數(shù)的一半。

  涉足電影圈僅一年多,高群書就完成了“從學徒到博士”(徐嘉暄語)的拍電影速成訓練。現(xiàn)在,他不再把主流電影大片掛在嘴上,他嘮叨著,這部電影能上映已是奇跡。高群書希望今后有機會,能把《東京審判》的拍攝經(jīng)歷寫成教材告訴給電影學院的學生們。 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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